主权债息和国家治理


自从俄乌战争爆发后,有不少投资者开始留意国家层面的管治水平,即ESG(环境、社会和管治)中的G。问题是应该如何定义适用于国家层面的G和G的高低会如何影响投资回报

对环球主权债券的研究或能解答以上问题。一个最基本的猜想是:一个国家的民主自由程度跟其主权债利差相关。研究结果显示,两者之间的确相关。但出人意料的是,相比其民主自由程度,其他因素对主权债利差影响更大

用「世界银行国家治理指数」来作为起点,该指数由6小项组成,分别为「公民话语权和自由程度」——代表一国之民主程度、「政治稳定和国内暴力程度」、「政府施政效率」、「政府制定政策和法规能力」、「法治水平」、最后为「控制贪腐的能力」

如把「世界银行国家治理指数」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绘成图表,便能清楚看到两者之间明显有着正向关系:治理指数越高的国家,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水平也越高。简单来说,发达国家治理水平比新兴经济体好。

但如果从主权债券利差来看,关系却没有如此简单直接。影响利差最主要的因素为「政府施政效率」和「政府制定政策和法规能力」,其相关性(correlation)达-0.47,反而代表民主程度的「公民话语权和自由程度」的相关性只有-0.19。相关性数字不论正负,越接近零代表关系越低。研究结果表明自由度对主权债利差的影响小于其他两项

其原因也不难理解——债券投资者关心的是主权国的还款能力。如果政府管治不佳,国家内部政治动荡不安,产权得不到合理的保护,就算自由度再高,主权国的还款能力也定会成疑。也有一些天然资源丰富的国家,可能国内自由度不高,如中东产油国等,但售卖资源所获得的金钱在某程度上却保证了其偿还债务的能力。

如果只用新兴市场来作比较,便会发现自由度评分最高的国家如乌拉圭和智利等,其利差水平跟评分最低的国家如沙地阿拉伯等水平差不多,大约都在1 到2%水平,反而一些民主自由度评分在中游的国家如莫桑比克和尼日利亚等,其利差可以高达8-10%,背后的原因想必与政府管治指数的其他几个因素,例如施政效率、控制贪腐的能力等相关。

有部分ESG主权债券投资者用一国的民主自由程度来定义其G水平,但在一些新兴市场所做的民意调查却显示,特别是相对较贫穷的国家,虽然人民一般都乐意见到长远民主自由得到改善,但他们往往亦重视短期内的经济改善。所以若单纯从投资角度着眼,哪个因素最能代表国家层面的G,便需要投资者更多思考和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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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前景展望


环球许多媒体和经济学家都不厌其烦地探讨中国的经济前景。有人乐观,有人唱衰。金融时报资深专栏作家Martin Wolf(简称MW)前两个月在其专栏发布了一篇题为《We shouldn’t call ‘peak China’ just yet(不要过早预测“中国达峰” )》的文章,既看到中国面临的问题,也指出中国的潜在优势,观点中肯,值得参考。

他的论点大致可分为三部分。首先他让读者了解中国目前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GDP per Capita)大约在哪个水平。 42年前,中国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只有美国的2%。经过大约翻了四次后,2022年已经达到美国的28%、波兰的一半。如果中国能达到波兰水平的话,其总体GDP就会比美国和欧盟加起来的还要大。韩国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在1988年大约和中国目前水平相近,之后用了19年才翻了一番,达到目前波兰的水平,当中还经过了亚洲金融风暴。如中国重复韩国经验,花19年来把GDP翻一番,那达到波兰水平大约要等到2040年之后

第二,他明白投资者为何担心中国经济前景。因为中国过去的经济增长过于依赖固定资产投资,特别是房地产行业。而打击房地产行业,无可避免会令经济受影响,同时增加了金融体系的脆弱性。再加上人口老化、日益紧张的国际关系等等,短期情况的确令人担忧。

第三,他指出投资者也不应对中国经济前景过于悲观,韩国曾经历过82年的债务危机和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当时也有不少唱衰韩国经济的声音。但雨过天晴之后,韩国经济继续向前迈进。

最后,他也指出了几点中国的优势,例如近两年每年近140万的工程毕业生,极强的创业文化和在某些领域的领先地位,例如电动车等。 MW认为中国的科技行业早已领先欧洲。

MW的论点不无道理。除此之外,作为专注中国的投资经理,我们也想补充其他几个中国不可忽略的优势。

第一,中国目前的基础设施在新兴国家当中无出其右,就算跟成熟国家比较,也绝不输蚀。这使中国在吸引外资入驻方面非常有竞争力。如果外资不是考虑到分散风险的需求,而把产能向东南亚转移,其实只基于成本的考虑,是有倾向把产能留在中国的。所以只要外资信心恢复的话,中国自有其吸引力。

第二,放眼全球,只有中国市场有若美国市场般的统一和规模,即全国上下只用一个法律制度、一个税制、一套商贸规则、一种语言。企业在中国应会更容易受惠于经济规模,达至比国外同类企业更高的投资回报率。经过中国市场历练的企业也更有竞争力去霸占其他巿场,这也是为什么美国比世界其他国家有更多的大型跨国企业。相信中国未来也绝对有能力培养出更多跨国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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