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中国通胀那么低?


最近投资者谈论最多的话题之一就是内地通胀率,五月份居民消费价格同比上涨了0.2%,远低于同期美国的4%,欧洲的6.1%,比其他新兴国家,如印尼的4%和印度的4.3%也要来得低。

从对经济的影响来看,通胀最舒适的水平大约在2-3%之间。如果通胀长期高企,不单会影响企业投资意欲,也会打击低收入一族和依靠存款为生的人。但假如通胀太低,就会增加通缩风险,通缩有机会导致资产价格下跌和经济收缩。由于债务规模一般不会下跌,通缩会大大减低借贷人的还款能力,增加银行坏帐风险,进而削弱银行借贷的意欲。

眼看目前全世界都受通胀困扰,为何中国却背道而驰,在通缩边缘徘徊?估计原因有三,第一,中国作为世界工厂,公司之间为了争取生意,竞争异常激烈,更有超前投资产能的倾向。当西方国家居民在疫情后,从购物消费转向服务消费,对入口需求减少,内地厂商要填满产能的难度便越来越高。供过于求,通缩压力自然出现。第二,能源价格高企是造成欧美通胀的一大重要因素。而中国是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石油制裁的受惠者,可以用远低于国际油价的价格向俄罗斯购入石油。第三,西方国家在疫情期间大量印钞,刺激家庭消费。而中国没有使用极宽松的货币政策,因此消费大增带来的通胀压力自然远低于西方国家。

中国通胀目前只有0.2%,若有似无。中国的问题反而是如何避免跌落通缩的陷阱。国内的通缩压力,除了以上所提及的三点外,部分也源自于自身需求不足。在过去数年,基于国安原因和希望减低经济对房地产的依赖,中央收紧了对经济的管控,但这也间接影响了民众的消费信心。目前看来,民众情愿把资金存于银行,也不愿意拿出来消费。家庭扣除了负债之后的净储蓄对GDP的比率由去年初到今年3月已经从32%升至44%。现在政府首要任务便是要鼓励居民消费。韩国在21世纪初,政府为刺激经济,曾经鼓励信用卡公司放宽其批卡要求,借此推动民众超前消费。虽然最后引发了信用卡还款危机,但由此也可以见到,如政府真的想推动消费,其实还是有计可施的。

假如消费力度仍然不足,便可参考美国在30年代和日本在90年代对付通缩的做法。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借用了凯恩斯主义,透过政府从市场借入居民的闲置资金,再用于大幅投资基建,借此推动经济增长。位于美国拉斯维加斯市市郊的胡佛水坝便是在这一时期建成的。虽然投资基建并不一定能产生足够动能、把经济推回增长轨迹,但最低限度,它可以一定程度减低经济陷入恶性通缩循环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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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文件是基于管理预测及反映当时的情况和我们在截至这个日期的看法,所有这些资讯都随时有所变化。在编制这份文件时,我们依赖和假设了所有可以从公共来源获得的资讯的准确性和完整性,并没有进行独立的验证。本文件中的所有意见或估计全是行健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截至这个日期的判断,如有更改恕不另行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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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资料提及任何行业、证券或证券类别的目标价格及未来表现预测并不获确保能达至的。投资组合内的现有投资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所讨论的行业、证券或证券类别, 有关本文所述特定行业、证券或证券类别的任何提述戓推论并不构成购买, 出售戓持有该行业的证券或该公司证券的建议。请注意任何行业、证券或证券类别的未来表现预测将随时变改并且仅在本资料发布之日为最新的。目标价格只作为所设定目标及并不能视为保证或确认本资料提及的行业的投资、资产或资产类别将来可达至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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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头马车何处去


一路而来,中国经济分别由出口、投资和消费这三头马车所带动。究竟目前三头马车走向如何?

在疫情期间,西方国家受封城影响,难以外出消费,转移向网上购物,导致消费品需求大增,存货大减,也带动了国内强劲的出口增长。但自去年初开始,疫情慢慢结束,外出消费也渐渐恢复正常,购物减少。因之前西方国家的存货水平实在太低,所以去年中国的出口主要用作补存货。根据美国统计署数据,存货对销售的比率在今年三月底已经回到了1.39,大约为疫情前水平。这代表过去两年有利于中国出口的环境基本结束。在2019年疫情前,中国占环球货物出口大约13%,在2021年疫情高峰时升至15%。假如出口占比回到疫情前水平,今年出口有机会微缩。

另一方面,有不少投资者担心,长远来看,地缘政治和劳工成本上涨或许会影响中国出口的竞争力。难以否认,确实见到有公司正在考虑中国「加一」模式,「加一」代表多找一个中国以外的生产基地,希望能借此减少对中国生产的依赖。但年初到4月的出口数据显示,中国出口同比仍然增加了2.5%,而「加一」热门地点越南、印度和泰国等,同期出口同比却下跌了11.8%、4.7%和2.2%。尽管中国5月出口同比下降了7.5%,但即使算上5月,中国今年累计出口仍上升0.3%。

至于第二辆马车——投资,估计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会维持在中单位数水平,要大幅提速不容易,因之前房地产占比大,其他行业投资一时三刻难以取代其贡献。但从数据来看,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长点已经从房地产转移至其他行业,包括汽车制造和高科技行业等等,基建投资增幅也加强了一点。不过,我们注意到私营企业固定资产投资的动力不足,去年全年增长率只有0.9%。今年头4个月同比更只增了0.4%,远低于整体固定资产投资4.7%的增长。我们认为私营企业固定资产投资呈现弱势一定程度是因为互联网公司监管重置之后私营企业信心不足。虽然各个分项表现各异,但总体来看,投资正在积蓄动力。

最后为消费,目前看来,消费正在缓缓改善中。今年头五个月,中国零售业景气指数每月见到改善,也连续5个月保持在荣枯线以上。家庭扣除了负债之后的净储蓄对GDP比率更由去年初的32%升至今年3月的44%,代表民众是有能力去消费的,但暂时却采取保守取态,情愿把现金储蓄起来。

整体来说,三头马车中的两头,出口和投资正在休息踱步,静待其变。至于消费,却正开始昂首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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