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銀行時代到來會是傳統銀行的末日嗎?


去年下半年,有兩間金融科技公司籌備上市。第一為螞蟻,不過後來因某些原因而取消了上市申請。另一間是平安集團旗下的陸金所,在紐約交易所上市。金融科技為新鮮事物,現成資料不多,但兩間公司的招股書卻透露了不少信息,使投資者能夠對金融科技有多點認識。

投資者常常問的一個問題,就是網上銀行會否對傳統銀行有打擊性的影響?因為在過去十多年,有不少傳統行業受到網上新商業模式影響,而到達生死存亡的邊緣,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傳統媒體和零售業。

銀行業的業務模式相對比以上兩個行業複雜,因為銀行是一個高槓桿的行業,再加上其對經濟的影響力較高,所以各國政府對其監管也非常之嚴格。因而在面對新商業模式的挑戰下,傳統銀行的防禦屬性也相對較強。

第一,銀行業屬於重資產行業。互聯網企業經常標榜的輕資產、高回報等商業模式較難在互聯網銀行身上複製。

讀者首先要明白傳統銀行基本上在經營兩種業務,第一為借貸租賃業務,第二為其他金融服務。在第二點上,銀行有部分業務確實有機會被互聯網金融機構所取替,例如證券買賣,匯款和外幣兌換等等。但在借貸租賃業務上,新來者優勢可能沒有所想的多。

以香港中小型銀行為例,其資產規模包括對外借款和投資證券等等大約為其核心資本額的9倍左右,這代表銀行如要增加9元資產,便需要增加1元的核心資本[1]。所以就算互聯網銀行有能力在短時間內貸出大量貸款,他們都需要尋找足夠核心資本來達致法例對其資本規定的要求,這間接影響了其增長速度和資本回報率的水平,跟其他互聯網企業輕資產的概念非常不一樣。

在國內一些強調輕資產商業運作模式的金融科技公司,包括螞蟻和陸金所,最近也受到了不少政策上的負面影響。第一,內地政府已經把最高私人貸款利率限制在24%以內[2]。第二,金融科技公司不能只做貸款中介,他們出資的比例不能少過三成[3]。但這新規定也在某些程度上限制了他們的增長速度。

第二,銀行除了營運成本外,還有壞帳成本。而互聯網銀行也難逃壞賬成本的桎梏。

互聯網銀行可能能夠在營運成本上低於傳統銀行,因不需要分行網絡。但其實很多傳統銀行都已經把大部分服務往網上移,留下來的分行服務都是集中在一些需要貼身服務的業務上,例如財富管理等等。至於壞帳成本,除非互聯網銀行擁有一些特別的數據,能夠準確地分析借貸人的信用情況,否則也很難看到互聯網銀行在借貸信用分析上有何優勢。

用最普通的房屋按揭做例子。在國外,銀行如要做房屋的按揭貸款,均需派員去考查一下房產質素,因地價可能只佔房產價值的一小部分。如房屋質素差劣,而銀行只用附近房價來做對比貸出款項,隨時有資不抵債的風險,所以暫時還看不見互聯網銀行如何能夠在這方面增加自動化來減低成本。

英國網上銀行經營歷史比香港長,所以參考了Monzo Bank 的年報來了解一下其運作。有趣的是在其2020年2月年報,其存款在一年內增加了約1.5倍,但大部分存款依然停泊於中央銀行戶口,客戶貸款只佔其總資產大約7%[4]。在其客戶貸款當中,公司作了大約14%的壞帳準備,遠高於傳統銀行,這可見壞帳成本不是所想中容易控制4


[1] 資料來源:東亞銀行2019年年報,招商永隆銀行2019年年報,截至2021年4月

[2] 資料來源:中國新聞網,截至2021年4月

[3] 資料來源:南方都市報,截至2021年4月

[4] 資料來源:Monzo Bank 2020年年報,截至2021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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